当张诚把那些东西从纸袋里尽数倒出,依次在桌上摆好的时候,孟春水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。
这三张光盘,两张磁盘,就是全部的备份了吗?
就是这些年锁链一样始终牵制他、让他无时无刻不怀有愧恨的东西吗?
他倾身往张诚面前的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,道:“看来他真的很听老师的话。”
茶座对面的中年人温文尔雅地笑了:“我是按照你说的跟兆阜讲的,说你想通了,以后不会再对他说谎,只是想把‘备份’要回来,算作了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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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了,但我猜这些备份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,所以也自己劝了劝他。”
“这些就是全部的?”
“兆阜特意从疗养院出来,带我去了三所住宅,还有办公室,一个一个找出来给我的,”中年男人弯了弯眼睛,“我想他不会对我说谎。”
“嗯,谢谢您张老师,这些,确实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。”孟春水说着抬眼看着张诚,也灿烂地笑了,心想对呀,他唯一舍不得骗的就是你了吧。
汜减zCwx.OR*g汜。虽说这笑容中不知有多少假笑的成分,但他心里的确感到了一丝轻松——现在,最后的顾虑也已经消除,他手握着筹码,随时能够致命一击,而孟兆阜不再有反击的机会。于是四年所做的一切,终于能够有一个结果了。
却听张诚道:“春水,你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孩子,也聪明,张老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。”
“有吗?”孟春水眨了眨眼,“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师,有什么对不起我吗?”
“别这么说,”张诚已显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,“其实兆阜也觉得对不起你的……但他这个人,你也知道,就是那副死德性,对谁都这么别扭。”
孟春水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看来您很理解他。对了,他特意在朝阳那边建了个美术馆,叫做‘诚城’,这两天展品已经弄得差不多,马上就能开业。这您知道吗?”
张诚闻言竟有些羞赧,这种少年似的表情在他脸上的皱纹间显得格格不入。只听他说:“我知道的,兆阜都跟我说了,如果到时候开业后他身体好一些,可能会带我去,要不到时候你也一块去看看?”
孟春水低头饮茶:“我就算了。”
“孩子,我知道你对我们两个一直是有心结的,但你爸爸脑子里已经长了那个东西……他可能以前千错万错,但都不至于让你在他最后这段时间都还在恨吧?尽量多跟他亲近亲近,人老了,就越放不下小一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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