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姝沿着马路往回走。
阮廷颐已经离开了。
路上车水马龙,路灯与车灯交汇在一起,不同亮度的光线竟也能很好的交融。
身侧有少年骑着自行车,载着喜欢的女孩子,从乔姝身边飞驰而过。
擦肩的瞬间,乔姝听见女孩在哼歌。
杨千嬅的《再见二丁目》。
有一段时间,乔姝单曲循环了这首歌很久。
是在江知野消失后的第一年冬,有一次她在街头无意间听见这首歌,只听两句,就蹲在路边嚎啕大哭。
当时阮廷颐正同她在一起,关切问她怎么了,是不是不舒服。
乔姝捂着脸,讲不出话,就只是哭。
那天晚上,他们两个一起去KTV里唱歌,乔姝来来回回将这首歌唱了不知多少遍。
“原来过得很快乐,只我一人未发觉,若能忘掉渴望,岁月长,衣衫薄。”
她粤语发音已经比当初好很多,不懂粤语的人听起来,已经非常像模像样了。
阮廷颐半敞着门,靠在包间的门边抽烟,最后还是没忍住,问她,到底哭什么?
那时,恰好是一首歌播完的空隙,包间里静下来,她手里拿着麦克风,怔怔然了片刻,嗓音哽涩得厉害。
“我想江知野了。”她说。
我好想好想江知野啊。
话讲出口,到尾声时,到底还是没压住哭腔。
软糯喑哑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,好似一只被压变形的气球,可怜又狼狈。
阮廷颐神情一顿,问她:“哪个江知野?”
那时的乔姝,真的只当江知野是苏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零时工,完全未想过他同港城阮家的小少爷有什么联系,丢掉话筒,握住他手腕,手指点在他掌心,仔仔细细地写。江知野。
江河的江,知了的知,旷野的野。
记得,乔姝以前问过江知野,名字有什么含义。
他说名字是母亲起的,代表着她希望他永远如旷野的风一样,辽阔而自由。
永远骄傲,永远飞扬。
她恣意昂扬——本该如旷野一般骄傲的少年啊。
乔姝咬住唇,又想起,方才阮廷颐同她讲的那些话。
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?他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光辉耀眼。”
“他坐过牢你知道吗?”
“他杀过人的。”
过失杀人,七年牢狱。
纵然如今再风光,又怎能掩盖掉曾经那样脏污的过往?
大抵是察觉到了乔姝对他的冷淡,于是,他也毫不犹豫将难听的话往她身上丢。
浸了寒冰的刀子似的。
话讲完,如同罪犯总喜欢复盘作案现场那样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,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些震惊、失望,或者是别的情绪。
可出乎意料的,乔姝只是稍愣了片刻,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她像是已经等这个结果很久了,又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干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停顿了许久,才缓慢开口,嗓音微涩,抬着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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