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一样。
晚上没睡好,再加上如今她的世界始终是漆黑的,若梨走着走着便有点犯迷糊,长睫耷拉下来。
即使知道自己睁与不睁都没区别,可她依旧努力撑起眼皮,和困倦做着斗争。
以至于裴屿舟脚步慢了,最后停下她都没反应过来,整个身子直直地撞在他坚硬的背上。
秀挺的小鼻子磕得生疼,若梨的眸中氤氲起泪光,困意没了大半。
侧过身,裴屿舟慵懒垂眸,看着她这副泫泫欲泣的迷糊模样,忍不住扬起唇角。
他抬手揉了揉若梨的后脑勺,力气不大,却还是将她散在身后,柔软浓密的发弄乱了几分。
小姑娘看上去更凌乱无辜了,越发招人欺负。
“抬脚。”
在若梨要说什么时,裴屿舟的余光扫过旁边的门槛,低声提醒。
攥着他衣袖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,她的脚尖缓缓往前挪动,抵着门槛后才抬脚跨过。
习惯了用盲杖,牵着裴屿舟虽能走得更快,可若梨心里却并不踏实。
她如今不信他了,经过昨晚甚至开始抵触,怕他再对自己做那些过分的事。
负手立在马车旁的裴行慎一直无声地看着他们,黑眸深处掀起过短暂,难以察觉的沉痛波澜。
每每看到若梨那双空洞眼眸,他的心脏便紧得难受。
她们母女,他一个都没能护周全。
“若梨,你的眼睛并非全无复明之机,屿舟此番会带你寻访几位名医。”
“我知你如今不愿依靠他,但这一路他定会护你周全,若有不当之处你便提出,他若不改,待你们回来我必惩戒。”
眼帘沉沉合上,片刻后裴行慎再次看向若梨,神色如常,叮嘱的语气比平常低,也透着丝许温和。
“国公爷,您也要多保重。”
闻言,若梨心口酸软得厉害,她忍着哽咽,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礼,恭敬,却更多感激和爱戴。
除了父母,便只有英国公让她短暂地体会过被宠溺的感觉。
尽管这份好大抵是源于对母亲的爱和愧疚。
“去吧。”
裴行慎没再看她。
将若梨扶进马车后,裴屿舟没有立刻进去,他站在原地,侧过脸看向晨光之中的父亲。
他硬朗的轮廓线变得朦胧,竟略显柔和,又似有几分让人不安的虚浮。
唇瓣开合了两下,最后少年轻声道:“父亲,我们走了。”
男人也看向他,微微颔首,语气如常:“嗯,记住我与你说过的话。”
“照顾好若梨。”
他逆着光,英武伟岸,是姜国的守护神,也是所有百姓最为崇敬的大将军,更是裴屿舟的父亲。
尽管神色未变,可裴行慎黑沉的眼底有了几分让少年恍惚的慈和。
有些话不必宣于口。
但彼此都懂。
压下眼底突如其来的热意,裴屿舟转身登上马车。
车辙声响起,又一点点消散在这晨光密布,却越发冷清空旷的长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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